京兆府的师爷,则因为有应酬不在府中,所以他直接见到了京兆尹。

    “江大人?”

    京兆尹见到他还挺意外,毕竟这京城之中,到处都是权贵,哪家犯了事儿都能直接闹到御前去。当官的来他京兆府,倒是少。

    “你有何冤情?”

    “回大人的话。”江沅恭恭敬敬拱手施礼,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,“此人乃我母家严氏家仆。祖籍新水,为盐商。素来勤勤恳恳,从未有过行差踏错,不久前却被知府冤枉贩卖私盐,索拿下狱,不日将被问斩。”

    京兆尹心中一惊。

    大燕律法,贩卖私盐者全族皆斩!

    这等大案,他如何不惊?

    “据家仆所言,年年严家都从知府所获盐引,岂会有贩卖私盐一说?倒是新水知府,贪赃枉法,横征暴敛,所做恶行,罄竹难书。请大人明鉴,还严家公道。”

    京兆尹挑眉。

    “兹事体大,本官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。不过既涉及贩卖私盐,新水知府就该上报刑部才是。”

    他略一沉吟,道:“本官会上奏陛下,所有冤情,必会还严家清白。至于这个人…”他看一眼那家仆,道:“得暂时收押入狱,还望江大人谅解。”

    江沅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“大人都是按章程办事,下官焉能有所微词?”

    后半晌,师爷回府,听说江沅带着严家人来报官,便立即去了余府报信。

    可到了余府,就被余大老爷给请了过去。

    他心中疑惑,却也没多想。他以为都是余家人,自然同气连枝,严家的事余家上下应都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所以他见到余大老爷后,先行礼,然后便将江沅带着严家人报官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。

    “那江沅乃进士之身,位列三甲,他亲自来京兆府敲登闻鼓报官,不得责打。下午正巧我又不在,让他见着了府尹大人,直接状告新水知府。虽说严家家仆已被收押,我却也无权审问。那严家的家仆进京多日,如今才来报官,怕是掌握了什么证据,还望大人早做决定。”

    余大老爷脸色黑沉。

    今天下朝后,陆非离单独找到他,对他说了几句话,末了又道:“家不齐,何以治天下?余大人是聪明人,想必懂得,內闱不宁,则举族不宁的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