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母亲说过。长宁伯夫人,也是继室续弦,所以嫡次子年纪才那么小。

    听这对主仆的意思,长宁伯夫人为了和庶子争爵位,要用原配所出嫡女联姻。难道不担心这姑娘嫁给自己后,恃宠生娇,不顾家族兄弟了?毕竟听她的口气,和这位继母的关系,并不好。

    “姑娘,您别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小丫鬟小声说:“老爷还是疼您的,不然早两年也不会反对夫人将你嫁给她的娘家侄儿了…”

    “一个只会吃喝玩乐贪花好色的酒囊饭袋,对阮家没有任何助力,父亲当然看不上。”

    阮未凝神情如故,眼神透着股看透世事的漠然,“留着我,不过就是瞧着我生了张好皮相,拿去换取更大的利益罢了。祖母偏宠庶出的二哥,父亲不敢反抗,心中又属意嫡子承袭家业。晓以大义劝服,否则你以为那女人如何会甘心让我入伯府?”

    小丫鬟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阮未凝目光飘向河面的花灯,语气掺杂了些苍凉。

    “其实你说得也没错。无论父亲对我是否还有慈父之心,最起码,他还是看重我这个嫡女的。至少比起府中其他庶女,我能给他带来更高的利益,他如何会不顾惜?也罢,反正身为女子,本身就是没多少选择的。婚姻,只是其中之一。”

    她再次看了眼已飘到河中心花灯,以花灯为中心,河面散开层层涟漪,她的目光,似乎也因此泛起了波澜。

    “秋彤。”

    她忽然开口,“你说,忠勇伯府的公子,会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    “奴婢不知。”

    丫鬟秋彤低声道:“不过听府里的下人说,齐二公子生得俊逸非凡,貌若潘安。姑娘若嫁给他,也是郎才女貌,一对璧人。”

    齐纠听到这里,忍不住一笑。不过他控制得很好,没让那对主仆听见。

    这时阮未凝转过头来。透过柳枝罅隙,齐纠看清了她的容貌。眉如新月,眼似星辰,温雅沉静,竟是难得的好容色。

    她嘴角弯起一抹笑,“什么郎才女貌一对璧人?父亲如意算盘打得好,却没想过,人家一个新晋伯府的世子爷,年轻有为,凭什么就看得上我一个没了生母兄长,为家族所利用的一颗棋子?娶回去,岂非是麻烦?”

    齐纠靠在树上。

    这姑娘倒是冰雪聪明,玲珑剔透。

    正想着,阮未凝又道:“你可知我刚才放花灯的时候,许了什么愿?”

    秋彤疑惑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