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氏自然相信女儿的医术。

    “让曾婷去吧。”

    季菀一怔。

    周氏淡淡道:“前两日你大伯娘过来坐了会儿,说陈家老四媳妇丰氏去了趟王家,说是给春花说了门亲事。虽是个鳏夫,但没孩子,而且家有薄产,人也长得周正,是个实诚人。你大伯悄悄去打听了下,这才知道,对方是个傻子,已经二十五岁,家里还有些复杂。生母是续弦,早已病逝,前头原配的儿子儿媳嫌弃他,宁愿多出些聘礼给他娶个媳妇,也要把他分出去。”

    丰氏性子软,在陈家素来是被两个妯娌欺负的份儿。陈家上次去要钱吃了亏,不敢再去挑衅,便又出了新花样儿,撺掇着丰氏去出头。用脚指头都能想到,那所谓的好姻缘,出的聘礼肯定会落入陈家手中。说白了,就是把王春花当个货物一样卖了。

    陈家人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厚颜无耻这个词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    “陈氏不是个软柿子,知道这情况后,肯定不会答应。”季菀道:“陈家再怎么样也只是外家,陈氏还在,王春花的婚事便由不得陈家做主。”

    周氏嗯了声。

    “陈家那边没达到目的,怕是不会罢休。丰氏性子不如两位嫂子强势,免不得被推出来当枪使。陈氏又是个清高的性子,怕是不乐意让外人瞧见自家的糟心事儿。你送药过去肯定少不得给他们复诊,让曾婷去,送完药就走。”

    尤其王春花,十几岁的姑娘,又出了这样的事儿,外家想方设法的把她卖出去换钱,不知道心里得多苦多恨。

    “嗯,我晓得了。”

    下午曾婷去送药的时候,丰氏果然在,正软着声音劝道:“春花出了这样的事,我心里也不好受。但她年纪也不小了,总是要嫁人的…”

    “四妹,你不用说了。”

    陈氏清楚丰氏跟其他几位嫂子不一样,与她说话的时候态度也比较客气,“母亲是什么样的人,我心里清楚。如果真有这么好的条件,她也不会想起我家春花。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,你回去告诉她,春花是我的女儿,不需要她操心。大家都住在一个村里,抬头不见低头见,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,以前的事儿我也不会再提,大家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    丰氏剩下的话卡在喉咙口,脸憋得通红。

    “三姐…”

    这时候王春水的声音从外面响起,“娘,周姨家来人了,说是给姐姐送药的。”

    曾婷跟在王春水身后走进来,看了眼坐在陈氏对面,身材娇小的丰氏,简单的说明了来由,将药膏放在桌上。

    “我家大姑娘说了,早晚两次,半个月后再看效果。”

    陈氏点点头,道了谢,让王春水送她出门。

    丰氏看出大姑子已对自己有所不耐,也不好意思再劝,怏怏离去。其实陈家不是想贪王春花的聘礼,而是要赚介绍费。毕竟那人是傻子,住得近的都知道家里想把他分出去,知道他家情况的,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。陈家便想着,反正王春花现在也不是黄花闺女了,有人要就不错了,只要把她嫁过去,对方就承诺给陈家一笔钱,当做是介绍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