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山绝壁,万丈深渊。

    最上面百余丈,都是坚硬的石头,连棵杂草都没有,雪都无法积留。

    人从上面坠落,纵使活动自如之人,也难有一丝生机,更遑论梁子翁还被柯崇云以一阳指的高明点穴功夫,全然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被柯崇风踢落悬崖,连万一的生还几率也无。

    但是柯崇风却说什么侥幸不死云云,这哪是一个正常人该说出的话。

    柯崇云心想:“往日里大大咧咧,性格上一副大头大哥做派的弟弟,是绝不会像个大反派一样说出这样的话的。何以两年多不见,心性竟然变化如此之大?”

    想到此处,他不由看向一旁盘膝打坐的父亲。

    柯镇恶此时已经入定,似若未见。

    洪七公听着梁子翁惊恐的呼喊声渐渐隐没在黑夜之中,心中唏嘘,看向柯崇风,微微叹了口气,道:“小娃娃年纪不大,脚上的功夫却是不错,只是嘴上的功夫还要练练!”

    行走江湖,有时候会说话比武功还要重要,否则一不小心就被人打上了邪魔外道的标签。

    洪七公也是看在柯镇恶面子上,隐晦的提点一句。

    冯蘅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,忙拉住儿子,训道:“听到没有,坏人杀了便杀了,乱说什么鬼话。”

    随即又冲洪七公道:“七公勿怪,这孩子这两年被他狠心的爹丢到了扎木合那边做谍子,杀了不少人,沾了些戾气,回头会好好教导的!”

    “我也就是随口一说。”洪七公起身揉了揉肚子,笑道,“嘿嘿,寒冷的冬天能吃上这么美味的东西,是在是舒爽,可惜鼻子里塞了臭烘烘的玩意儿,有些美中不足,好了,老叫花子也吃饱了,就去找个地方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众人纷纷起身恭敬相送,只有柯崇风仍旧一副不爽的样子。

    柯崇风刚才那般阴阳怪气的说话,不过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而已。

    想他作为柯镇恶冯蘅的小儿子,头上有个天赋无双的大哥,还有一个脑子聪慧无比的姐姐,压力也是很大的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天赋好,论读书,随随便便就是同届第一,他要私下里拼死拼活的苦读,才能勉强跟得上步伐;论武功,柯崇云就不说了,便是之前向来花拳绣腿的姐姐这两年也像开了挂一样,内力大进。

    而他在蒙古大军中九死一生,回到中原一看,连姐姐也打不过了。

    天赋差得真的就那么大么?

    柯崇风真得挺不甘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