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番畅饮之后,李羽新渐渐地发现林芸碧脸上的那抹红云极为好看,犹如天边飘过的晚霞那般娇艳。林芸碧一撩长发,更显娇羞的模样,那笑隐隐的透着无尽的深意。

    徐倩与阿裕拼的你死我活,空空的啤酒瓶滚落一地,散乱的布满整个桌子的边沿。阿裕今天的酒兴很浓,在徐倩几番轰炸之下,已经是满脸通红,徐倩则是越喝越起劲,似乎喝下的都是水,出出汗就消散如烟。

    酒局进行到凌晨2点,一地的啤酒瓶已消耗了四人的精力,倦意频频升起,几个呵欠明显的体现出他们的困顿。还是李羽新提出回厂的建议,林芸碧点头附和,只有阿裕有新的想法,徐倩则是随波逐流。

    李羽新找了两辆摩的,林芸碧抢先坐在他的身后,徐倩不依也贴在她的身后,和她争抢座位,最后两人干脆一起挤在李羽新身后,驱车而去。

    剩下无聊的阿裕独自一人搭乘一辆摩的回去。

    阿裕原本想和林芸碧找个地方亲热一番,可林芸碧的动作让他失去了进攻的勇气,他的幻想化作一道虚幻的青烟,心底的醋意油然而起。

    李羽新你也太不地道啦,两个女人你都带走呀。阿裕心里谩骂着他,一万只起飞的马从天而降。

    再说李羽新三人相互搀扶着进入厂门,门口的保安也是亮瞎了双眼,这是什么情况,现实中的左拥右抱吗?再看看落单的阿裕,保安不免戏谑的说道“阿裕部长一个人呀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阿裕没好气的闷声一句。

    保安见他心情寡郁,没敢继续耍他。只是嘿嘿的笑着,这笑深深的刺扎在阿裕撒盐的伤口。回到宿舍,阿裕便闷闷的倒在床上,一直在想林芸碧为什么跟李羽新跑了呢?他始终没有想明白林芸碧的举动,反倒是认为李羽新在喝酒的时候给林芸碧灌输了什么东西,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弃他而去。

    早餐还没有来得及吃,张杨就打电话给李羽新说是辊筒上糊了一层像胶水一样的东西,李羽新急匆匆的赶过去一看,果如张杨所说,辊筒上黏糊糊的很是难看。李羽新查看了花釉的流速和比重,发现没什么异常,于是让当班的印花工将辊筒清洗干净,再换上一桶新的花釉。

    李羽新站在辊筒房一直观察着辊筒的变化,30分钟的时候,又出现了张杨所说的情况,李羽新思考半天还是没又琢磨明白。于是他习惯性的将手伸进了花釉桶,刚一接触花釉他便觉得有些明显的黏稠,不如以前的花釉那般细腻流畅。

    此时李羽新可以明确地判断花釉的某种成分出了状况。于是他让张杨去查印刷粉和印油,自己留在现场清理辊筒上的残留物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张杨就告诉李羽新说是印油发生了变化,原来的福禄1086印油改成了万兴的338印油。而且时间上也对得上号,这时李羽新第一反应就是某些人又换了印油,看样子印刷粉也跟着换了。李羽新又问他是不是印刷粉也换掉啦。张杨传来的消息是已经换啦。

    李羽新气不打一处来,他踏出辊筒房直接向阿裕的办公室走去。还没进门就听见张杨厉声的质问阿裕“你以为你是技术部老大就可以胡作非为,你换这些东西的时候听求过我们的意见吗?你想换就换,你想干什么都干什么,要不你一个人把这些事情做完算啦,那还要我这个破主管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几句话问得阿裕哑口无言,本就不善辩词的阿裕脸上一阵通红,这种红不是自然的红润,而是气急无处可使的憋闷之色。张杨似乎还没骂够,张口继续“你,阿裕,不是你这样干事的,你把我们部整死啦对你有什么好处?我们要是都死啦,你还能撑多久?你自己先扪心自问,我们有哪点对不起你?你现在的行为比夏部长还可恶,他是好女色,而你大概就是享乐金钱吧。”张杨说的很透彻,他多多少少找到点这些利益关系,只是在某些场合不好意思点破而已。一个部长要是没有点私欲的话,他是不可能去动正常的化工材料。这一次阿裕动的太明显了,有些明目张胆的急躁。

    李羽新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,他没去添油加醋,火上浇油,他能从张杨的话中领会到一些急功近利的心态。

    阿裕吞吞吐吐的半天没挤出个屁来。他瞪眼看着张杨,咬牙切齿的想大干一仗,可头上的乌纱帽让他不敢妄动,他只能忍气吞声,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。就只有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弱弱之声,李羽新的出现让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“李工,赶紧过来帮我理论一下,老板的意思你很清楚,要不你告诉他吧。”

    “张杨,怎么对部长说话的,你是主管只能算中层干部,你的位置比他低了一级,你这样说话是以下犯上,在过去可是杀头的死罪。”看似劝解的李羽新,此时用了位差理论,他就是要激怒张杨,让张杨知难而退。

    而张杨是谁呀?他可是张厂长的亲弟弟,他才不怕什么,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处。

    于是,张杨语调高亢的喊道“他算个毛线球啊。老子愿意杀头,有本事来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