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琅叫这群贴心的属下处处照料,一口气郁结在胸口,盘膝坐着,几乎有点想带着白马趁乱私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几乎是才冒出这个念头,远处山间,忽然传来一声格外沉闷的轰响。

    “什么声音?”

    刀疤心里也一提,跟着看过去:“不是我们打仗的那一头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话音未落,山洞前,原本清澈的涧流溪水忽然浑浊起来。

    水流瞬时湍急,越涨越高,转眼漫出了两侧的平坦溪床。

    刀疤盯着溪水,心中骤沉:“糟了,怕是昨夜淋雨泡松了土,那边有山塌了,少将军——”

    他边说边抬头,张了张嘴,话头一顿。

    一道飒白影子已卷上马背,挟着劲风,自他眼前飞掠了出去。

    白马像是也察觉出了事,蹄下生风,跑得如同一道雪亮闪电。

    云琅狠命策马,叫心头沉重冰冷的寒意坠着,视线反复扫过几条蜿蜒支流。

    他的确来过几次洛水河谷,却都是连病带伤,撑着最后一口气过来,栽进山洞里人事不省个几天,缓过劲来便走。

    来往数次,都是匆匆来匆匆去,也不曾留意过有没有塌方山崩。

    这片河谷紧邻的蟒岭是易风化的岩土,叫雨水泡松了,塌下来已足够危险。若是这些沙石土块再混进洛水河道,就成了夺命的泥流土龙。

    腰脊的酸痛还未散,云琅用力闭了闭眼,眨去淌到睫间的冷汗。

    山洞地势不陡,洞前只有条涧溪支流,纵然涨水也无非是漫溢些出来。留在山洞里,无论如何都是安全的。

    可此处遇到襄王私兵,难保这些人不会暗袭沿路关隘,无论如何不能坐视。

    若是萧朔不将这场仗抢了,此时带兵围剿的原本该是他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本该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