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就都各降一钱吧,降得也不多。”柏老夫人笑盈盈地说道。

    柏老夫人说完,心下暗念:降得是不多,可一旦降了这些下人的月例,她们私下必对你施津玉心生不满,以后你管起府上的庶务,必定阻碍丛丛。

    “管事婆子降一钱倒影响不大。就是这掌事姑姑,本就只按二等丫鬟的月例计,若掌事姑姑降了一钱,不就和三等丫鬟那样,一月月例只得七钱?”

    “那把三等丫鬟的月例也往下降一钱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,母亲。下月初一就按母亲定的月例规制发银吧。”施津玉放下手中的茶盏,“母亲若无别的教诲,我就先回合景院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“无事了,回吧。”柏老夫人没想到这般顺利,连忙挥手让施津玉离开。

    回到合景院,施津玉又在书案上抄了一会儿道文,这才宽衣睡下。

    可不知是不是晚膳后茶水喝得有些多,施津玉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    在小榻旁陪夜的伊竹,时不时伺候施津玉起身解手,好不容易才熬到施津玉睡着。

    伊竹本想重新躺下多睡会儿,透过窗台却看到时漫和时澜已从旁边的恭房走出,正抬着恭桶往外院走去。

    伊竹也不再贪睡,起身出了卧房,走去外院的水房开始打水。

    伊签已在外院练功。

    见伊竹睡眼惺忪端着铜洗和帕巾从水房走出来,伊签打趣道:“怎么?一段时间没陪夜,昨晚突然陪夜,累着了?”

    “夫人昨夜睡得有些不安生,所以有些累。”伊竹在外院花坛边放下手中的铜洗,揉了揉眼睛。

    正说着话,曲杏突然来了,说曲姨娘昨晚突然病了,今日怕不能来给施津玉请安了。所以今日早早就来合景院言语一声。

    “曲姨奶奶怎么就病了?”伊竹问道。

    曲杏嗫嚅道:“昨晚……昨晚在大厅用过晚膳回到合兰院后,姨奶奶就一直喊着头疼。”

    “严大夫看过,可有说是何病?”

    “严大夫说……说一时也没诊出姨奶奶是何病?”

    “哦?连严大夫都诊不出,看来夫人一会儿醒后,奴婢需要禀告夫人,请夫人进宫去邀御医上府,帮曲姨奶奶诊诊症了。”伊竹已觉察出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无须无须。姨奶奶说了,是想三少爷想得,头才会疼。只需好好歇歇,明日想是就会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