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安,阿爹阿娘来看你了,你不认得阿爹和阿娘了吗?”

    晏清亭看晏杪一直不说话,柔声问着她。

    “阿姐,你是不是很痛?”

    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,晏杪看去,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走到她床边,拧着秀气的眉头看着她。

    这是.....阿允?她离开时阿允才三岁,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。

    晏允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,肃着一张小脸道:“阿姐你别怕!以后阿允保护你,谁也不能再欺负你!”

    林氏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边落泪一边点头,“岁安,你别怕啊,阿娘在这。”

    晏杪看着曾经最亲近的家人都在身边,她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,一颗颗从眼中滚落,嘶哑着声音喊着他们:“阿爹,阿娘......”

    只一句,就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想到前世自己短暂而又寥落的半生,晏杪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喷涌而出,抽泣着道:“阿爹阿娘,是不是岁安太顽劣了,你们不要岁安了!”

    她终于能问出这句憋在她心中十几年的话了。

    林氏听着她的话,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,给她擦着眼泪道:“傻孩子!我们怎么会不要你,你虽不是阿爹阿娘亲生,却胜似亲生,是阿爹阿娘的心头肉,我们疼你还来不及。”

    晏杪心中一阵酸楚,她自从七岁起离开伯父伯母,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快乐过。

    亲生父母的忽视,断腿,嫁到王府当摆设,永无止境的内宅争斗,到最后被逼自刎,她的人生就像是被沉入水中,一点点的窒息。

    看到他们,晏杪眼睛又重新出现光亮,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,一把抓住林氏的手,“阿娘,您带我走吧,我不要在这里,这里不是岁安的家,您带我走吧!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嘶哑,带着哭腔,此刻的她就是一个想要回家的孩子,“阿娘,带岁安回景州好不好,岁安想回家。”

    看她如此,旁边的冬至等人早已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她们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情绪激动过,平日里无论是被国公和国公夫人责骂还是忽视,她都沉默隐忍,时常夜里蒙着被子在哭。

    林氏握着晏杪的手使劲点头,“好,阿娘带你走,囡囡不怕啊。”

    晏清亭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,站起身道:“岁安,爹爹这就接你回去!”

    这时,霜降进到里屋,对着晏清亭和林氏道:“将军,夫人,国公爷那边来人了,说要请您二人去正堂一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