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杪好整以暇的看着晏承,“我若说不呢?兄长,我的婚事,你管不了,父亲母亲也管不了,我的事,除了我自己,只有爹爹阿娘能管。兄长,我劝你还是少操心的为妙。”

    晏承本就是耐着性子好好和晏杪相商,可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,心里就又来火,“晏杪!你是半点都听不进我说的话是吧?我是为了你好,你现在有了伯父伯母撑腰便任性妄为,日后是会吃亏的!”

    “吃亏?”晏杪笑了笑,心里越发的平静,“我就明着告诉兄长,我这十五年来,只有在定国公府的五年是吃亏的,是不快乐的,是委屈的,跟爹爹阿娘生活在一起的前七年,后三年,都是我人生中无比快乐安然的十年。”

    晏承沉默了片刻,道:“是因为我们没有让你在定国公府任性妄为,想让你端庄识礼,想让你成为大家闺秀,所以你才这么记恨我们,是不是?”

    晏杪定定地看着晏承,缓缓道:“不,是因为你们想要用我欲盖弥彰,你们想要将所有的爱给晏栩,却又不得不用我来做幌子,以各种理由,各种名义去遮掩,然后再解释为何这样对我。”

    晏承想要辩解,“我们没有,我们对你和阿栩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才是让我最恶心的地方。”晏杪淡道。

    晏承大约没想到晏杪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有些愕然的看着晏杪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晏杪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。

    她都已经以身犯险,将自己做到了局中,不如让自己舒服一些,何必一直在晏承面前受气。

    “兄长,你们骗骗自己就行了,满京城的随便拉一个问问,都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待阿栩和我的,还在那自欺欺人呢。”

    晏杪道:“你说是为了我,那你会让阿栩做一个端庄淑女吗?有什么好的东西,会第一个想到我吗?阿栩犯错了你们舍得罚她一下吗?你们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,不,她在你们眼中,是根本不会犯错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阿栩之间,说什么话,你们也总是第一个相信她,而不是相信我说的,哪怕事实摆在你们面前,你们也还是会维护她,她才是你们的亲妹妹,父亲母亲的亲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兄长,真正疼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,不爱才要理由,我已经接受你们不疼爱我的事实,所以日后你们有什么需求,直接同我说,我们开门见山,一是一,二是二,能做的事我会去做,不能做的你们便是搬出玉皇大帝,我也不会点头。”

    晏杪语气平缓,却一字一句的如同尖刀般戳向晏承:“所以,不要再用为了我的话作为理由,以疼爱的名义从我身上达到你们的目的,真的很恶心。”

    晏承沉默了好长一阵,像是后知后觉一样,胸口剧烈起伏,手指着晏杪,像是气得不行,但又说不出什么来。

    芒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平日里她的胆子是最大的,但也被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吓到。

    过去他们兄妹俩也时常吵架,最后总要有一个人红脸,可也不像此刻这样,气氛凝固的仿佛空气都静止了。

    但看着大公子被自家姑娘气到的样子,心里又觉得痛快。

    姑娘过去从来都是吵不赢大公子的,不管姑娘受了什么委屈,大公子总是有千般理由。

    晏杪此刻也没有过往同晏承吵架那样,心里憋着一口气,怎么都不顺畅,说完这些话她心里舒服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