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今日风大,还是穿厚实些。”

    晏杪梳洗穿戴好后,冬至又给她外面加了一件带毛边的夹袄。

    今日镇国公府设宴,又是晏杪的过继礼,林氏特地吩咐了冬至她们,要给姑娘穿得隆重些。

    晏杪看冬至还要往她头上戴珠翠,道:“衣裳穿隆重些即可,头上就素净些吧。”

    她如今不过虚岁十二,又未束发,弄不了多少样式。

    冬至站在晏杪身后笑道:“姑娘这般美,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,以前姑娘在景州的时候,夫人天天把你打扮的像小仙童似的,景州的那些将军夫人们都可稀罕姑娘了,都说要姑娘日后许到他们家去。”

    芒种在外间也笑道:“奴婢记得翌王妃就最喜欢姑娘,恨不得要将姑娘留在身边当自己女儿。”

    晏杪想到往日在景州无忧无虑的情形,也不禁露出笑容来。

    上辈子她也就活到了二十岁出头,但从景州回到京城后的这十几年,她过得越来越不好,断腿后更是被磋磨的毫无心气,觉得每一天都是灰暗的,提不起生的意志。

    十几年过的无比漫长,像是过了一辈子般。

    如今想想上辈子的记忆,倒是有许多事已然模糊了。

    听芒种提到翌王妃,她只依稀记得翌王妃是一个和气爱笑的长辈,总喜欢把她抱在怀中,给她往手里塞好吃的,还会给她做衣裳。

    想到翌王妃,晏杪忽又想到了他——翌王世子。

    前世坠楼的画面历历在目,是翌王世子接住了她。

    她记得他的怀抱宽阔令人安心,和他无比慌张的神色,带着哭腔的声音,还有他掉落在她脸上的热泪,滚烫灼热,像是落在她的心上,让她心脏也有了发热的感觉。

    那时,她在想,和他靠得这么近,才发现他比远远看上去更加的高大。

    可是,他为什么会哭呢?那伤心的模样,连她都看了不忍。

    晏杪不敢猜测的太多,想到她死前时他说的话,或许只是因为他没能替阿爹他们救下她才哭的。

    或许只是心善,为她的死掉一掉眼泪。

    她不敢往更深的想。

    “姑娘,时辰差不多了,就快晌午了,我们这就过去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