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华菱抬头问青雀,“我表姨的病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可以请你师父过来吗?”

    青雀道:“师父早就来过了,只是没告诉姑娘,师父说,她也是在熬日子了,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,若断了药,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了。”

    宋华菱猛地抬头,“不能断药。”

    青雀很是无奈地道:“即便不断药,能熬得过这年关,也熬不过十五。”

    宋华菱眼泪滑落,她真不知道表姨病得这样重,丹神医也没告诉她,红雀总是欲言又止,她应该早猜到的。

    “如今用药施针,让她不至于这么难受,至少真到了那一日,她也不会去得很痛苦。”青雀这般安慰着。

    为医者,她见过很多病人离世,但是对燕王妃,她觉得很惋惜。

    意难平吧,更多的是。

    一个人要倒霉成什么样子,才会被夫婿女儿厌弃?娘家也不得力,外放在很远的地方,这大冬日的也不能回来瞧她一眼。

    一般德行有亏之人,落个不好的下场,也能叹一句活该。

    但燕王妃与人为善,平生也做了不少善事,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?

    “滋滋,你明日回京,我在这里守着表姨。”宋华菱擦干了泪水,“我不能让她身边,连个亲人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沈万紫是个讲义气的,“我在这里陪着你,至于棍儿嘛,庵堂外头是有一间木屋子,专门招待男宾的,就让他在外头住着。”

    “但眼看就要过年了,庵堂孤苦清净,你要跟着吃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上战场的苦我都能吃了,还有什么苦不能吃?”

    宋华菱把手绢捏在指间,听得她这句话忽然就愣了愣,燕王求娶沈万紫,是不是因为她上过战场?

    不会,不会,她甩了甩头,若有兵权的亲王做如是想,宋华菱还觉得有可能,但燕王只有五百府兵,就算在燕州当这没兵的藩王,皇上估计也没少眼线盯着他。

    再说,他本来也不是有大才之人,怎敢想那谋逆之事?

    太过荒诞,宋华菱不敢相信,认为顶多是想巩固他在燕州的势力。

    但华菱多少是留了个心眼,有些事情听起来很荒诞,但人的欲念是无穷的。

    谁知道燕王是不是故意露拙?他本身或是个心机深沉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