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没人看戏,都是在说悄悄话。

    陆氏攥住了宋华菱的手,死死地忍着泪水,她喃喃地道:“王妃,这战端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啊?他是不是很坏啊?”

    宋华菱轻声道:“夫人,您放宽心些,既是已经离开了方家的人,您不用再为她操心,您顾好您自己的身体,还有您的女儿。”

    陆氏凄惶道:“妾身知道不该管的,只是我家十一郎,他是那样磊落光明的人,战端玉他得了军功便抛妻另娶,不是良人啊,我儿是惦记着她的,没牺牲之前,在战场的时候写了家书回来,句句都不离她,相信我儿不愿她嫁给那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宋华菱道:“王家不是好欺负的,所以战端玉不管是个什么样的人,有平西伯府在,都不会叫王清如受委屈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再道:“别管他人,过好自己便是,说到底如今也不是一家人了,她以后死了也不会与十一郎葬在一起,既给了放妻书,她要嫁给谁是她自己的事,以后是好是坏,也该是她自己承受的。”

    陆氏缓缓地叹气,“王妃言之有理,我确实多管闲事了。”

    她其实和宋华菱不熟,宋华菱年少时也只见过几面,后来宋华菱从梅山回来,两家人也有过往来,但那会儿都是宋夫人和她们来往,宋华菱顶多是过来问个安。

    可陆氏没了儿子,就像是没了主心骨,看到宋华菱就想着自己儿子曾在国公爷麾下,又曾在萧大将军的麾下,便无端觉得亲近。

    说话间,有个丫鬟过来,“二老夫人,我们夫人有请。”

    这丫鬟是王彪夫人姬氏的丫鬟翠莲,方夫人认识,她问道:“你们家夫人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“我家夫人说,就是想请二老夫人叙叙旧。”翠莲说。

    方夫人看向陆氏,“婶母,要见么?”

    陆氏知道姬氏的为人,她是个厚道人,便道:“去吧,咱们见一见。”

    她放开宋华菱的手,轻声道:“王妃,你方才的话,我都听进去了,你别担心我。”

    宋华菱起身让她走出去,唱戏的锣鼓声吵得很,她们的对话是没人能听到的,除了身侧的人。

    当然,宋华菱是把方夫人和建康侯老夫人安排在自己的左右,保证她们的对话不会被传出去。

    建康侯老夫人等她们离开之后,笑着同宋华菱说了句,“王妃仁爱,必有后福。”

    宋华菱谦虚一笑,“只求心安,比不得老夫人您的大爱。”

    建康侯老夫人摇摇头,“以王妃如今的能力,无人可欺,也无需管任何人,甚至如何狠戾杀伐那些曾得罪过你的人,只会叫人痛快而不会遭受非议,即便有非议,王妃怕也是不用管的,可王妃没有这样做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人,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,人生如戏,但人生不是戏,不必动辄刀剑往来,只是若有人欺了,那我自然也不会任由旁人欺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