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文生这个人,饶是对方跟了他一些年,又有床笫之私,怎么着也是极为亲密的关系,傅正杨也很难觉得自己了解对方。

    当年傅正杨和傅应齐感情并不如现在刻意经营的和睦,傅应齐生母早逝,傅正杨的母亲虽是外室上位,但不缺心计手腕,短短几年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,那会儿傅正杨还是集万千宠爱目光于一身的傅二少,反倒是傅应齐课业繁重,平日里低调温顺,不冒尖扎眼。

    都是傅氏光明正大的继承人,天然就是竞争对手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后来傅正杨自知不敌,后面退了一步,结果未必如今天好看。

    徐文生颇不走运,遇见的恰恰是脑子最不清晰,最年轻气盛,同时也是性欲与情感需求最旺盛时期的傅正杨,老老实实给傅正杨当夜壶当了两年,估摸着这个下九流的情妇兼家庭教师的行当是实在从事不下去了,转头就投奔了傅应齐。

    时过境迁,傅正杨对此充分地理解。

    人可以在一段时间里当夜壶,但不能一辈子给人当夜壶。

    老话说的好,大丈夫生居天地间,岂能郁郁久居人下。

    傅正杨对此表示充分的理解,然而一辈子身娇位贵的傅二少,从此再也没有近过徐文生的身。

    他极度洁癖,且极度厌恶背叛。

    庄园的别墅修得气派,走进会客厅,繁密的凉风被完全挡在大门之外,装潢是正式的灰咖色,玄关处的坐台上放着一本漫威漫画,和极简的装修风格不搭噶,看着像是英美剧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演员在跳二人转。

    傅正杨顺便拿着漫画看了两眼,抖了抖不存在的灰,还没翻两页,便看见清脆的一声响动,徐文生进了门之后,默不作声地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男人身材修长,低眉顺眼跪在地上,西装依然一丝不苟,暖色系灯打下来,映得他眉眼生光。

    傅正杨抬眼,收起嘴角的笑意:“干什么呢?徐老师。”

    徐老师三个字,被他含在嘴里,挑高了音一个字一个字读,暧昧极了。

    徐文生听到这三个字,几乎一愣。

    这是傅正杨高中时候对他的叫法。

    傅应齐总说傅正杨混蛋,他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,徐文生这个秘书做的哪怕不贴身,只是纯粹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,偶尔都能听见他在骂傅正杨。

    说弟弟不上进,不好好学习,不谈女朋友,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,败家子一个,将来还是这样怎么办,做哥哥的只能多操心。

    当然这句骂更多的用途在床上。

    有时候徐文生都想笑,傅应齐知不知道如今的傅正杨多乖,在床上多容忍他,多体贴,多像一个真正的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