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这位可爱的阔耳狐公主正冲他眨着眼笑,身上的珠串配饰发出轻响,他朝后退到桌案边,与她隔了些距离,听到她的问话,果真大方认真的将她端详了一番,然后说道:“羽棠姑娘俏丽可爱,活泼洒脱,剑舞别具一格,自有一番风情,他人怎可复制?”

    羽棠被夸赞的心中欢喜,笑着坐直了身子,晃了晃搭在榻边的腿:“嘴这么甜?平日里没少讨你师父欢心吧?”

    墨玉将葡萄揣了回去,一颗颗摘下来吃,边吃边回忆了一下:“唔,但师父他光见到我好像就挺高兴的,我也不用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我是被秀恩爱了吗?就算狐狸是犬科也不能这样吧!

    羽棠小小叹了口气,突然有一点点后悔帮他了,她怎么就一时想不开、被美色迷了眼的答应帮他演戏呢?想着想着她又叹了口气,幽幽说道:“接下来两日,你便直接宿在花折楼吧,我着人给你准备房间。他应该会来的。”

    墨玉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变丧气了,还是点点头,然后有些好奇道:“羽棠姑娘既是这里的头牌,为何我来的这几日,姑娘却如此清闲?”

    “他们想见我,也得破的了我的幻术才行啊。那些人多是想与我春宵一刻的,以为再多砸些钱就成。可花折楼的规矩便是只献艺,我怎会让他们如愿?不过也有许多客人是冲着我的舞来的,但这舞也并非想看便能看。”

    “这又是什么规矩?”

    羽棠又恢复了活力,颇有些得意的回答:“因为我的剑舞可是西域独门,一年只跳三场,你那日还免费看了小半场呢。”

    见墨玉也意识到了她一舞难得,又狡黠一笑接着说:“上元节前还有一场,我请你看场完整的,你可得来哦。”

    司宸现在才觉得事态的发展与他想的不同。

    自那日去过花折楼之后,墨玉不仅晚归,连这回要宿在外面,都是托了好友言灼来告知的。只是问及墨玉到底宿在了何处,对方却支吾着不说,最后犹豫半天,只说让他多多留意墨玉近日的去向,说完就走了。

    这位容貌倾城的狐仙他也是见过几回的,曾帮过墨玉,秉性良善,很让人信得过,方才那话的意思像是也知道墨玉最近总爱去花折楼,恐怕这回是直接在那里留宿了。若真是约见好友,也不必这样遮遮掩掩,难不成……真如先前他想的那样?

    司宸不敢再乱想,决定还是亲眼去看看。

    等到他匆匆下了山,躲在殿外的言灼才冒出来,拍了拍落在脑袋上的雪,松了口气,幸好自己演的不错,没被看出端倪,也不知这方法到底奏不奏效,话本子上讲的应该差不了多少。

    司宸抵达花折楼时,才看见今日楼前竟门庭若市,热闹的很,虽冬夜寒冷,但排队等着进的客人却都极有耐心。他在旁听他们说,是因为今日花折楼的头牌羽棠将要献舞,他也听说过这位舞姬的西域剑舞艳冠天下,确实值得一观。

    只是在他还在门口站着时,楼内一位维持秩序的紫衣少女看见他,便快步走了出来,与他低声说今日日子特殊,他若想观舞,凭信物便可入场。司宸着急寻人,没有多想,摘下腰间的枫叶纹玉佩递过后,便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绕过前厅巨大的白玉屏风后,便能看见大堂正中悬浮着一个宽阔的圆形舞台,由整块光滑的青白玉制成,台下是一汪清澈的圆形石砌池塘,舞台与池水之间由数条轻薄的赤色缎带相连,舞台四周垂挂着一圈水晶珠帘,通明的烛火倒映其上,增添了绚烂之感。

    舞台周围坐满了宾客,实在找不着座位的都在后侧站着围了一圈,有很多还带了吃食来,大家都在小声交谈,等待着羽棠的入场。

    司宸环顾四周,并未见墨玉的身影,正思索间,便听得一阵清泠泠的笛声响起,配以古琴之音,却未见奏乐者。随着这阵音乐声响起,周围顷刻人声消寂,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正中的舞台上,司宸也朝上看去。

    只见一位身着浅黄短衫长裙的女子携双剑自顶部飞落,头戴珍珠额饰,颈上配以玉珠宝石蝴蝶璎珞,双臂间是一对鎏金玛瑙臂钏,短衫下摆露出一截细腰,右足足腕上还有一串精致的金铃铛,完全一副西域的打扮。她的长剑上坠着长长的杏黄流苏,但并不影响她动作,反而随着她的一招一式轻盈旋动,尤显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