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有两张电话卡,一张是以前就在用的,一张是专门为了联系他用的。

    从霍之行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方月临高兴地失眠了一整晚,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依旧不犯困,上课还特别积极地抢答问题。

    看得临时来代课的隔壁班老师连连称奇,回头就在自己班上称赞方月临,说:“看看人家五班的方月临,黑眼圈那么大上课都不犯困,回答问题还比谁都积极,一看就知道晚上认真学习了。再看看你们,早上一来就蔫了吧唧趴在桌上打瞌睡,丢不丢人!”

    咳咳,扯远了。

    方月临出来时带着手套,现在取下来一只,单手握着电话。

    感情真的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,今天从学校里出来时他还在和李池说天太冷了,写字的时候手都冻僵了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他摘下了手套,迎着河风打电话,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通话声就觉得心理异常满足,半点寒冷都感受不到了。

    电话在通话铃响起第二遍的时候被接通了。

    方月临转身背对着风口,不让电话那头的先生听到风声,控制不住地抿唇笑了一下,小声开口道:“晚上好,先生。我没有打扰到你吧?”

    电话那头的宋淮安声音很平稳,也很冷淡,听不出半点情绪在里面。

    他说:“打扰不打扰,你不还是打过来了?”

    方月临一愣,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句话。

    糟了……他该不会真的打扰先生了吧?

    他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,越想越糟糕,从自己打扰先生睡觉延伸到影响先生工作,脸都吓白了,结结巴巴道:“对、对不起先生……我不知道你在忙……我、我……”

    宋淮安忽然低笑一声,揶揄道:“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。”

    方月临:“……”

    被吓坏了小孩儿恼怒地握紧手机,幽怨道:“先生!”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逗你玩的。”宋淮安连忙认输,话音一转,又佯怒道:“不是早就跟你说过,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打电话,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,又忘了?”

    方月临自知理亏,摸摸鼻子,瓮声瓮气地解释道:“因为我现在都不知道先生在忙什么事情嘛,当然不敢确定会不会打扰到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敢保证自己这句话只是一个单纯的陈述句,字面上的意思,绝对不包含任何隐藏的含义。

    可听到宋淮安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