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他总是以面具示人。

    是以……他便不知原来人有时也需要在自己的脸上加上一张无形的面具,去掩饰自己的情绪。

    在这件事上,赵灵微显然就做得很好。

    她甚至还能在自己那才哭过的眼睛无法骗过别人时,说她是因为感动与高兴才会如此的。

    齐安见贺楼楚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样子,也不着急让对方去回答些什么。

    作为曾给贺楼楚上过几节魏言课的老师,齐安的心里大致也有个数。

    ——这人不是脾气不好,也不是不识时务,而只是过于单纯、或者说是过于纯粹了些,也喜怒形于色。

    齐安接着说道:“再有就是,我们大商的人呢,讲究委婉内敛。哪怕是夫妻,在人前拉着手走路,便已是感情笃深的表现了。

    “你老爱在人前亲我们公主,其实不是太妥当。不够庄重。争宠和炫耀的意味,也都太强了一些。当然,这只是我们商人的看法,也许各地都有各地不同的习俗。

    “就好像那些昆仑奴,在酷暑之时还爱赤着身呢。”

    齐安说完这些,便追着赵灵微而去了。

    这会儿的贺楼楚反而不着急追上去了,他甚至让马儿慢了下来,让许多人都渐渐超过他。

    而他,则是在用心地思考着。

    ‘你到底……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?’

    ‘你就是这般……这般喜好在人前对我这样又那样。’

    ‘可、可真等到了晚上,到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……你就……你就……’

    拓跋子楚认真地回想着他的太子妃先前对他说出的话语。

    他也将其与齐安所说的话合在一块儿细思。

    可魏国的太子殿下却始终不明白——倘若已如此喜欢这人,并且他的心上人也喜欢他,那他又为何要如此“庄重”。

    这样的事,果然比排兵布阵难多了。

    他如此想着,令马儿加快速度,追起前面的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