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晚第二天一早就跟沈父去沈家的香料铺。

    铺面不大,但都是瓶瓶罐罐柜柜。明明沈父每日都来店里,但不少瓶罐柜面上居然堆积着厚厚的灰尘,有的白色瓶罐上居然留下清晰可见存取物品的指印。

    沈晚忍不住说:“……爹你这也太寒碜了。”

    沈父用绿豆眼瞅她,表情嫌弃:“你知道这些收拾起来多麻烦吗?说倒是会说。”

    沈晚默默地站在原地一会,觉得沈父说的有道理,光说不做跟键盘侠有什么区别。看着沈父老胳膊老腿的样子,沈晚叹了口气,去隔壁端盆水找块抹布就一个人收拾起来。

    沈父见她认真干活的模样,原本硬着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。

    【做这些,你难道就不会不甘吗?】

    天道骤然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他想知道,别人穿书锦衣华服,而沈晚却要自己动手扫除,她难道不会有心里落差。

    据他所知,沈晚在现世虽幼年过得贫苦,但这一切,早在她十六岁凭美貌进娱乐圈后就得以改善。

    沈晚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,在心里答道:“不会啊,打扫是件让人很有成就感的事。而且你知道吗?我年少时的梦就是在闲适的午后,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大扫除完,在夕阳的余光中,相视一笑共进晚餐。”

    天道似是笑笑。

    【这样吗?】

    沈晚重重点头,当她洗净抹布再落到柜面上时,突然惊呆了。

    原本灰尘密布的犄角旮旯,此时已焕然一新,独留外面容易擦拭的地方,留着浅浅的灰尘。

    【晚餐是没办法共进,现在也不是午后,但是帮你扫除灰尘还是挺简单的。】

    低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浅笑。沈晚:“!!!”

    不能再撩了,再撩真的顶不住了!

    人外不可以,是真的不行!

    裴尘翊过来的时候,沈晚和沈父都没有注意到。

    此时天尚未明,店内烛火微颤。像是被烛火的烟气刺到眼睛,沈晚蝶翼般卷翘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,竟有一种脆弱的美感。不知道想到什么,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,随着清脆的轻响,瓷盏被摆在陈设的摆柜上,裴尘翊竟一时分不清,是那瓷器更白,还是那端着瓷盏的柔荑更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