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兴远意味深长地说:“我有没有银子,韩老弟你最清楚。”

    韩秀峰岂能听不出他话中有话,不但没生气反而好奇地问:“周兄,在夔州买平安花了多少银子?”

    周兴远苦笑道:“整整四千两!”

    韩秀峰点点头,想想又摇摇头:“周兄,不管你信不信,无论在巴县还是在夔州,我都没捞着你啥好处,反倒被你追得如同丧家之犬,过得惶惶不可终日。”

    周兴远相信韩秀峰这番话,毕竟与虎谋皮谈何容易,无奈地说:“便宜了那帮狗官!”

    “所以说我们这是何苦呢,斗来斗去,斗得死去活来,斗到最后给人家做了嫁衣。”

    “不斗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觉得没啥好斗的。”韩秀峰不想让江昊轩在外面久等,话锋一转:“周兄,刑部的老爷让我劝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,别要钱不要命。你只要愿意花点银子,不但能早些出去,甚至能早些捐复原职。话我带到了,到底咋办你自个儿拿主意。”

    周兴远苦着脸问:“韩老弟,我要是有银子还能等到今天?”

    “跟我说这些没用,我只是个带话的,”韩秀峰爬起身,一边掸屁股上的灰一边道:“我估摸着他们还会让我来劝几次,想给谁捎话,想吃点啥赶紧说,等他们发现不管咋劝也没用就没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啥话要捎的,至于吃食我就不跟老弟客气了,有酒有肉就行,此情容周某后补。”周兴远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,急忙爬起来躬身作了一揖。

    “那我走了,周兄珍重。”韩秀峰拱手回了一礼,旋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………

    走出刑部大牢,韩秀峰说没劝动周兴远,江昊轩果然很失望。除此之外他又没更好的办法,只能感谢了一番,让韩秀峰明天再来。

    回到会馆,潘二问起下午去哪儿了。

    韩秀峰没隐瞒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来京路上差点被周兴远栽赃陷害,潘二直至今日仍心有余悸,禁不住问:“四哥,这么好的机会,你为啥不给他龟儿子点颜色瞧瞧。打蛇不死,后患无穷!”

    “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“咋不简单?”

    韩秀峰喝了一口水,无奈地说:“晓得江老爷为啥急着让我去劝吗?”

    “为啥?”潘二不解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