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哪学的没脸没皮的做派!跑去追野男人!丢老娘的脸!白吃白喝供你,你要是敢跟我来喜欢小白脸那套,不给我钓个金龟婿,别怪我给你做主!”

    文母将心底那份憋闷一股脑撒在女儿身上,半点没考虑这话在现场几人听来,有多么急功近利。

    文乐珊捂着自己的脸,眼里一片阴沉。

    没眼光的是你才对!等往后她嫁到省城苏家,有的是你们求我的时候!

    云悠嚼着脆嫩的冬笋,将文乐珊的心思收入眼底,面上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。

    文家母女,果然像得很。

    闹完了这一出,文母人也骂了,鸡蛋也收回来了,还特意警告了一番女儿,这才提着篮子朝家里走去,准备午饭给儿子蒸个鸡蛋,半点不打算管文乐珊中午吃什么。

    文乐珊也不委屈,她已经习惯了家里的重男轻女,甚至觉得没什么问题,等她去了饭堂盛了点剩下来的饭菜出来准备将就一顿,就见闻云悠正在拿着一小段排骨,小口小口,跟仓鼠似地啃着。

    闻家大哥正在水池边蹲着洗碗筷。

    这一幕突然无比刺眼。

    想到闻云悠的结局,那刺眼的感觉才缓和下来。

    惯吧,把人惯得四肢不勤,五谷不分才好!现在吃得好,往后死的早!

    只有她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,她才是上天厚爱的人,这辈子,她一定要过人上人的生活,文母也好,闻云悠也好,都要给她做垫脚石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,文乐珊像是和眼前的饭菜有什么仇似地,狠狠扒拉着往嘴里送。

    吃完了饭,三人又各自收拾了一会儿,这才走出工站。

    晚饭可有可无,一般饭堂就不准备了,偶尔会发些先到先得的粥,青年们也不闹,会各自拿着手上的工分去粮站里换吃的,男劳动力挣得多,一天能有七八个工分,女的要挣得少些,一天也有五个工分。

    十个工分就算五角钱,按照这样的兑换价格,粮站里每个月都能兑到一些米面和肉。

    米面和肉都是按人头限量的,又金贵,两角钱才能买到一斤米面,八角一斤猪肉,要是没有自己的途径搞到额外的,猪肉每个月最多也就给你一斤。

    这一斤猪肉,就是这群人一个月的油水了。

    至于糖果之类的,那都是顶稀罕的东西,最便宜的糖块也要一块钱,最难得倒不是贵,而是根本换不到。

    几乎都被村长这样级别的村干部把寥寥无几的量各自分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