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伯夷谴人来说要宴请他的巫沧姐姐,待侍女们将巫沧带到地方的时候,她却发现肜宿不在这,房间里只有伯夷。巫沧开始感觉到不对劲,她看着面前的伯夷,闻到了一阵浓浓的酒气。他闭目坐在那,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暴虐阴暗的气息,就连那张秀气俊逸的脸也大半藏在了阴影里,看不出是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巫沧心中暗叹了口气,只是站在那,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片刻后,他终于睁开了眼,看到眼前的巫沧,他笑了,如同以往所有见到巫沧时的表情一样,笑得极其开朗,但他一开口,说了句“巫沧,我可以不叫你姐姐了吗?”

    巫沧又是略皱了下眉,说“你是王,自然可以对我直呼姓名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伯夷蓦地站起来朝巫沧走去“巫沧,我不信你不懂!我想要什么,你心里清楚极了。”他走过来,双手用力地抓住巫沧的双肩,直视着她那双仿佛盛着星光的眼睛,再没有平日里赖在巫沧膝上撒娇的那股乖巧劲儿了。如今伯夷那双眼里,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占有欲望,他醉了。

    酒精的味道让巫沧很不好受,肩膀上传来的力道也大得惊人,伯夷是个常年习武的孩子,手劲本就奇大,何况巫沧本身就是个柔弱至极的人,她疼得厉害,却仍是面无表情一张脸面对着他,继续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她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,早在多年前,巫沧就知道伯夷对自己的感情并不单纯只是对长辈的那种关心。她是个巫师,不可能感应不到那种微妙的变化,但那在巫沧看来,只不过是可笑的,多余的情绪罢了。

    她怎么可能回应他,且不说自己不可能对一个比自己小上了二十来岁的孩子动心。单单是肜宿神巫的身份,她也绝不可能委身于这世间任何一个男子。

    当年祁冲对巫沧不可谓不是好到了极点,巫沧的心不是铁做的,说没有为之动容过那是假的,纵然如此,她也没有妥协。

    如今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毛孩子居然说想要她。

    她只觉得他异想天开,简直荒谬。

    可伯夷却不会在乎巫沧此时的想法,他只是在酒精和感情的双重作用下失去了理智。他朝着巫沧吻过去,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。此时的他根本不记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,也根本顾不上会不会捏疼了他那娇滴滴的巫沧姐姐。

    巫沧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她得逞,她施起了术法,念出了伯夷二字。伯夷顿时觉得头痛欲裂,他还远没有祁冲那么强大,这个当年拿祁冲全然没有办法的术,却叫伯夷一时间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巫沧挣脱开伯夷朝后退了几步,警惕地看着他。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巫沧是不想伤害他的。

    伯夷的脑袋依然痛得要命,但神志已经有些恢复过来了,他看见警惕的巫沧,心道不好,连忙上赶了两步,要去拉巫沧,喊着巫沧姐姐,嘴里说着道歉的话。

    这时候,肜宿赶到了。他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伯夷对着巫沧纠缠不已,而对面的巫沧,则面色铁青地躲闪着他的拉扯。

    肜宿上前便把巫沧拉到了自己的身后,然后抬腿一脚将情绪激动的伯夷踢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逆子,你想干什么!”

    向来温润如玉的肜宿此时语气冰寒,听得出来是动了真怒。

    这一脚彻底把伯夷踢醒了,他忙有些窘迫地爬了起来“父……父亲,我……”他着急地想要解释些什么,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肜宿的手,他的手把巫沧拉到身后便没有再松开过,而是一直抓着巫沧的皓腕。而巫沧呢,则自然而然地让他牵着,丝毫没有挣开的意思,和刚刚面对自己时避如蛇蝎的态度决然不同。

    伯夷不再说辩解的话,他死死地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。又看着站在肜宿身后的巫沧,她脸色深沉,盛着巫印的眼中闪出凌厉的光,看着自己的那副神情,比看一个陌生人都不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