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再来此地的可能,应该同她们不会再见。

    相逢一场,也算有缘。

    李婶被张婶一哭,眼眶也跟着泛红。若说先前只有一两分真心,眼下得了裴元惜的贵礼那真心自是更多几分。

    她对公冶楚道:“胡兄弟,公子既然把姑娘给了你,你可要好好待她。”

    公冶楚已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

    楚,闻言轻轻嗯了一声。原本就是一个冷面人,现在黑脸黑皮的看上去更是没有表情。

    他没个笑模样,就那么随便嗯一声,旁人瞧着还当他是不乐意。

    李婶和张婶都是这么想的,两人的脸上带出一些不满。尤其是李婶,最是一个直爽快言快语的人。

    “胡兄弟,不是婶子说你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公子把姑娘给你,那是看得起你。你看看你这模样黑得跟块炭似的,往那里一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颗被雷劈过的树桩子。从头到脚你没一处能配得上姑娘的,除了一把力气以外。”

    张婶抹着眼泪帮腔,“胡兄弟,你李婶子说得在理,你别以为姑娘是公子送你的你就可以轻贱。要我说姑娘跟你真是委屈了,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。”

    公冶楚一句话没说,就被她们一通数落。他那张炭一样黑的脸完全看不出一丝情绪,唯有那双冷清的眼朝裴元惜望过来。

    裴元惜忍着笑,故意做出委屈可怜的模样。

    李婶把公冶楚拉到一边,公冶楚怕是头一回被妇人拉扯。在裴元惜替李婶捏把汗的同时,他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李婶说了什么,他的眼中竟然有一丝错愕。

    李婶同样把她拉到另一边,说的是夫妻之间的相处。大意是女人在床上要软,那样男人才会疼爱。又说胡兄弟这样的男人,女人只要把他在床上侍候好了,他定然是个疼人的。

    她大概明白李婶和他说的是什么话,不外乎也是夫妻间的那些事。

    离庄的路似乎很短,短到不多会的功夫她已经看不见李婶和张婶的身影。她慢慢放下车帘子,努力同闭目养神的男子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公冶楚端了程禹的藏身之处,一并处置干净程禹在石佛镇的势力,包括那位致仕多年的冯大人。

    从石佛镇到东都城外,约有七八天的路程。

    经过这一路的相处,她不止一次感慨以后的那个自己到底是哪只眼睛瘸了瞎了,怎么可能看上像他这样的男人。

    话少,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