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弋摸了摸鼻尖。

    他乖乖地跟在女孩子身后,镇医院规模不大,床位紧张,狭窄的走廊上还有许多未眠的病人家属。

    迎面而来的是人流产生的热潮,让少年很不适应。

    江弋本身很少生病,就算是奶奶重病那一年,她也是在军区医院的病房治疗,清净且有专业护理。

    棠唐说的人间疾苦,江弋有幸还未经历过,所以他忽然明白,为什么许悦会这样冷淡。

    她的世界雨打风霜,经不起尤其像他这样的人来招惹。

    少年轻轻叹息一声,不远不近的距离,跟在许悦身后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走进病房,放下热水壶,又端出来一杯热意腾腾的水。

    江弋从不自作多情,直到纸杯塞进他手里,才后知后觉道:“给我的?”

    他语气上扬,开心的像个孩子。

    “今天很冷。”许悦答非所问,她领着他走到长廊尽头,月光清冷地铺陈了一地。

    少年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,仿佛怕她不高兴一样,江弋没有再靠近一步。

    穿堂的风簌簌而过,吹起女孩子额前的碎发,他才终于往前走了走,挡在风口。

    “你不该来的。”许悦的声音清且脆,带着生人勿近的寒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来看许奶奶。”江弋仰头,眉梢轻抬:“不是为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最好。”许悦的声音软了下来,心底的躁动也缓缓平息。

    其实,江弋出现在医院的那一刻,许悦的心脏重重一跳。

    她忽地收回视线,看向窗外,有些别扭的说:“你得走了。”

    江弋才不管她的逐客令,长腿一迈,懒散的靠着墙壁,“我就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许悦没有办法,她看着男孩子好看的眉眼微阖,好像真的累到极点,要睡着了一样。

    “傻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