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。”他嬉笑着假意客套道:“不过犯错了,总该受到责罚,否则我这钱府的名声何在?难不成?傅林这是要替他求情不成?”

    傅林没打算和他纠缠到底,只说:“若是我要待她走呢?”

    钱公子拉下笑容,“可以,今天要么让他脱了衣服,将我的物件还给我,要么,让你爹来,我给傅老面子,饶他一次。”

    这般不留情面,文羡卿微微错步,挡在傅林面前,质问道:“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,可有证据?青天白日污人清白,钱公子就是这样考虑钱府名声的?”

    “证据。”钱公子摇了摇扇子,认真想了一番,恍然大悟般,一副令人生厌的表情道:“脱了你的衣服,不就是证据了!”

    他们面目可憎地围拥过来,傅林虽说这幅打扮,却不曾练过功夫,见他铁了心不管不顾冲了过来,拉着文羡卿节节后退。文羡卿正想着自己这一脚能不能踹开这个人,一抬头不知看到了什么,眼睛一亮,后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傅林正不解,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随即了然,紧接着,眉头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钱公子正看着热闹,肩上一沉,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不知我是否有资格,带她二人走呢?”

    钱公子回头,正对上信璨的视线,双腿一软,率先矮了下来。信璨没再给他一个眼神,径直走到文羡卿身边,看见傅林的手,没说什么,回头看向后退的一众人,站在文羡卿身前,光明正大地护着她,环视过眼前一圈面面相觑的人。

    钱公子气势有所缓和,弱势地指着她三人道:“信二公子也来了,今天可真热闹啊。”

    文羡卿怕再说下去,他的嘴里又不知道会冒出些什么不干不净的话,于是凑到信璨身边,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:“别跟他纠缠,快走吧。”

    听了她的话,信璨也不再说什么,给了他一个眼神,就要带着她们离开,却被钱公子制止道:“就这么走了,堂堂信家二公子,难不成也要徇私枉法,包庇那贼人不成!”

    聒聒噪噪,文羡卿回头瞪了他一眼,只觉得自己牙痒痒。信璨却轻笑了一声,反问道:“前因后果,钱公子不清楚,在座有眼睛的想必都看明白了吧。至于你的东西,即便是祖上传下来的,信府和祁家随便拿出点东西,你当也能看得起你手头里的那点?或者说,难不成是宫里赏的,被你弄丢了不成?”

    这罪名兜头扣下,即使是他也惊慌无措,忙气急败坏地否认:“你,你信口胡说。也不知道这无名无势的人给了你什么甜头,信公子这是连你我两家的交情都不顾了,是一定要带走他不成?”

    “若我说是呢?”信璨轻描淡写,毫不将他放在心上,只那身架势,文羡卿知道,他要动手了。

    文羡卿在他身后,隔着他的肩膀,恶狠狠地瞪着他,狐假虎威地在心里碎碎念叨:打起来,打起来。

    眼见着气氛剑拔弩张,一触即发,楼梯间踩下节奏规律,不轻不重的脚步声,正巧踩在每个人的心跳声里。

    文羡卿不合适些地出了神,没由来地在这脚步声里想:今日怎么总是有人不合时宜闯进来,早一秒,晚一秒也好啊。

    姚青介面容带着笑,轻飘飘地开口:“今日可真是热闹。”

    文羡卿感受围观者的视线,又瞥了眼气焰压下的钱公子,却想:这三人都是无官无爵,可仅凭地位,纵使所有人都道除却洛水节,姚青介不过一寻常女子,但她的声望,确是无人能抵,也实在是所有人,都要看在她的面子上,留有几分颜面的。

    钱公子见她走下来,立刻谄媚地迎上去:“姚姑娘今日也来这了,怎么不早说,钱某也好早点照顾好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