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页无法加载

    泪水愈发汹涌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是将贺麟搂得更紧,哭出了声。贺璋心头一紧,低头去看她的脸,用自己的袖子将她脸上的泪珠轻轻沾去,眸间满是紧张和担忧。“怎么?可是真被我牵连了?”章清壁哭的愈发喘不过气,握住了他为她擦眼泪的手,仰着脸去看他,拼命摇头。“我...我很好...我们大家都很好...”她双眸泪水涟涟,鼻尖泛红,将贺麟看的也心疼起来。将她打横抱起往榻上放去,自己则蹲在了榻前,一手握着她的手,一手将她鬓间沾了泪水的发丝往耳后拨去,温良一笑,“那你哭什么?心疼我啊?”他是在逗她,他实在看不得她伤心。“这都什么时候了,殿下怎么还能笑得出来...”章清壁吸着鼻子,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。她说着,忍不住抬手去摸贺麟的脸。他的唇边甚至都已经长出了些许的胡茬,章清壁的手摸上去感到刺刺的。可即便如此,模样依旧是清俊的。“你瘦了...他们说你病了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她仍旧哽咽个不停,“是什么病?”贺麟转过头咳了几声,回过头朝她淡淡一笑,“不要紧,不过是些咳疾,见了你,就好多了。”“你也瘦了,但是模样更美了。”他抬手去摸她的头。章清壁抬袖将眼泪一把抹去,解了大氅,从衣襟里拿出那封信笺往贺麟跟前递去。“我已经找到你无罪的证据了,你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了。”贺麟垂眸看那信笺一眼,却并没有露处什么欣喜的神色。他接过,将其往榻沿上搁去,将章清壁的手捂在手心,抬眼去看她。摇了摇头,柔声道:“没用的清壁,父皇不行了,多少人盯着我这个位子,我不死在八弟手上,也得死在其他哥哥弟弟们的手上。”说着,他眼尾又一片猩红,“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惦记着救我,往后,万万不要再做这么做了,太危险了,这不是你一个闺阁小姐该做的事。”“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在任何人跟前都同我撇清干系,为自己好好考虑,我护不了你了...”“往后,忘了我,好好活下去,再另觅夫婿吧,我贺麟...终是对不住你了...”“不过,我很庆幸同你的典礼还未行,否则,你就得跟着我一起吃苦了,若真是那样,我得愧疚而死。”生死关头,他还如此为她着想。章清壁心里头愈发不忍,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情意。那种真正的情意。那种想与眼前这个人相伴一生的情意。同他的身份毫无关系,即便他往后被贬为庶人,她也愿意做他的妻子。她就要这个人。“我不!”章清壁的眼泪止都止不住,往贺麟怀里扑去,“你得对我负责!世人都知道我章清壁是你贺麟的未婚妻子了,还有谁敢要我!”男儿有泪不轻弹,可这会儿贺麟再也忍不住了。他心里头清楚的很,章家有钱,虽是商贾之家,可为女儿觅一好夫婿也是极容易的。即便世人已知道她曾是他的未婚妻子,也不影响她嫁人。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,她对他,也已经有了感情。从前她待在他身边总是冷冰冰的。即便对着他笑,也是冷冰冰的,是那种客气的不得已的敷衍。可这会儿,她再不是从前的那种感觉了。他知道,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心。可欣喜之余,他也只感到悲凉。这份情,他终是无福消受了。“说什么傻话,若你没人要,这京中的姑娘便都得没人要了。”贺麟起身坐在榻沿,将章清壁抱坐在他怀里。低着头,哄孩子般的一面给她擦眼泪一面温声宽慰她,“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,不该为我这般伤神。”月色清凉,透过棱花窗格如水般泄在床幔上,照的二人依偎在一块的身影愈发孤寂。“清壁,你得让我死的瞑目。”“别说!”章清壁抬手去遮贺麟的唇,摇头哽咽着蹙眉乞求,“别说这个字...我不会让你死的,我一定要救你!”“哪怕你被贬为庶人,我们搬出这京城,到乡下去,谁都找不到我们!你做教书先生,我置几处庄子管内务,我们的生活不会拮据的...”“不。”贺麟一把抓住章清壁的手,肃色看着她,“你不该跟着我过那样的日子。”“我愿意!”“可是我不愿意!我不愿意让你受一丁点儿苦你明白吗?你在家是千金大小姐,跟了我反倒成了操劳内务的妇人...这是不成的!”这是贺麟头一次对她大声说话。看着贺麟求生意识如此弱,章清壁的心里头也突然间泄了气。“你就不能为了我...好好活下去吗?”贺麟抬手抚向章清壁的脸,摇了摇头,“我就是这次活下去,将你娶进府中,你跟着我过的也是提心吊胆的日子,懂吗?别傻了!”这似乎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。只因他生来便是太子。章清壁的心里彻底的崩溃了。“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...”她双臂紧紧环着贺麟的脖颈,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。和深爱的人分离自是痛苦万分。可贺麟也只是闭上了眼睛,什么都不想再说。他知道,他每说一句,就是在给章清壁希望,会让她生出凭空的幻想。他不想再让她有任何关于他可以活着的妄念。他只想让她独善其身,然后好好活下去。就在这时,外头传来‘砰’的一声。是门被撞开的声音。紧接着,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并盔甲撞击刀剑的声音往内室传了来。软帘被撩开的时候,章清壁脸上的泪痕还未干,眸色惊恐。她整个人缩在贺麟怀里,两只手紧紧搂着贺麟的脖颈,在月光的映衬下整个人显的可怜又娇俏。这便是贺璋抬眸看到她的第一眼。贺璋负手立在软帘下,阴鸷眸光在章清壁脸上停留片刻才往贺麟脸上挪去。半边唇角微扬,嗤笑出声,声线冷冽,似淬了一层寒冰。“好一对苦命鸳鸯,不过,皇兄真是好福气啊!都落魄至此了,嫂嫂竟还能甘愿追随身侧,臣弟我,甘拜下风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