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一个比一个复杂,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,平心而论,自己并不会永远待在这个地方,可是该怎么和沈禅心去说......

    沈婵心见容川不语,神色看起来比刚才要凝重,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,她犹犹豫豫问道:“容川……你以后还会走是吗?”

    沈婵心侧过身,贴在容川身上,她皱起了眉头,又重新问了一遍,看着像是要哭:“所以你真的会走是吗?”

    容川不语,只紧抿了嘴唇没有言语,眼中的情绪也变得冰冷。

    沈禅心也越来越紧张,她攥着拳头,手心里都要沁出汗来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,才见容川的表情轻松起来,他摸了摸沈婵心的头,叹了口气道:“傻瓜,无论我去哪,都是要带着你的,你在担心什么?”

    沈婵心听闻这话,终于舒了口气。刚才容川不理不睬的样子,让她焦急万分,似乎再多一刻她就会哭出来。

    而现在,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
    牧州知事府衙距离永安镇十几里地,马车摇摇晃晃,半晌没到地方,沈婵心坐得累了,便靠在容川的臂膀上昏昏欲睡。容川见她双眼半阖,快要睡着的样子,便伸出一只手掌,托起了她的下巴,怕她脑袋滑落下来。

    就着这种睡姿,沈禅心睡得很安稳。马车不知走了多久,朦朦胧胧中,沈婵心才被容川轻轻唤醒,原来是到了地方。

    容川叫醒沈禅心就先行下了车,沈婵心挑开门帘,小桃伸手掺扶着她,还未等迈出一只脚,就见容川立在一旁伸出胳膊,直接将沈婵心拦腰抱了下去。

    沈婵心伏在容川胸口冲他娇羞一笑,心里甜得像喝了蜜。

    小桃在一旁摇头乍舌,唉声叹气,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。

    李隐尧住在牧州知事的官邸,院落三进三出,前面是府衙,后面则是私人居住的后院。

    沈家几口一下马车,李隐尧和李夫人已垂手候在门外,因为容川的身份,沈禅心见惯了李隐尧对自己一家的恭敬,而沈青山什么都不知道,面对李大人的热情仍是诚惶诚恐,半点不敢造次。

    沈青山恭敬地走上前去,送上拜礼,李大人夫妇便领着一干人等往后院去。

    从前面看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府衙建筑,白墙黑瓦,没什么特别,可是一进到后院,沈禅心便被园子里的梅花惊呆。满满一院落的梅树少说也有十几棵,正值万物肃杀,百花凋落之际,梅树细弱的虬枝上竟能爆出密匝匝的花朵,淡淡阳光柔和地洒在梅花残雪上,朵朵红蔚,枝枝娇美。

    沈禅心看得入迷,沉浸在美景中,不愿离开。梅花娇艳,美人娇羞,容川陪她静静站在梅园里,看那美景美人,倒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。

    沈青山众人已进了厅堂,李夫人温柔贤淑,握着沈夫人的手便是一顿嘘寒问暖,沈青山拿过带来的礼品递上前去:”得此机会来李大人府上拜会,鄙人真是荣幸至极,家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,草草备了些粗陋之物,万望李大人莫要嫌弃才好。”

    李隐尧拱手抱拳笑道:“哪里哪里,沈神医太过客气了,神医一代圣手,能光临寒舍,也是在下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两人东拉西扯又说了些客套之词,才见李大人眼望向门外:“这......怎么不见容公子和沈小姐二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