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夫人缓了缓神,才想起眼前这人是前日来住在沈家的客人,她试着打个招呼说声“谢谢”,到最后,也未将名字记起来。

    霍益并不计较,他扶起沈夫人,又对她施了施礼,告知自己的名字,说道:“在下霍益,是容公子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打过好几次照面,竟然没有认出人,沈夫人感觉面上说不过去,也只能含含糊糊应了声:“好好,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霍益会心一笑,眼睛又移到一旁的沐儿身上,那沐儿正眨巴着眼睛盯着霍益看。在沈家的时候两人虽见过几面,却没怎么说过话,于是霍益弯起眉眼问道:“这位是……沐儿姑娘吧?”

    虽说霍益总是言语轻佻,却实打实的有一张好皮囊,沐儿见霍益注意到自己,不觉羞红了脸,她低下头,向霍益福了福,回道:“是……沐儿见过霍公子。”

    霍益颔首回礼,未及多言,这边沈夫人问道:“霍公子也是来庙里拜佛吗?没想到竟在此遇上了。”

    霍益闻言,默不作声,他伸手搀住沈夫人,将她扶至一处木椅坐下,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:“在下正是为了家母祈福而来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身为人母,听到霍益提及自己的母亲,沈夫人感同身受,心也软了下来,她皱起眉头,关切地问了一声:

    “令堂可是身体欠安?”

    霍益宽慰她道:“沈夫人请勿挂念,家母并无大碍,只是一些顽疾尚未治愈。近日因为生意上的事,来到这永安镇,听说这里的老君庙祈福很灵验,今日也就过来为家母求个平安,不巧竟然遇上了老夫人。沈夫人可是过来为沈小姐祈福?”

    沈夫人因遇着霍益,本已将那大师所说之事抛到脑后,现下听霍益说到“灵验”二字,又提及沈婵心,伤心事骤起,脸色变得不好看。

    霍益偷偷觑了沈夫人一眼,见她面色不虞,知道提及老太太伤心事了,也就不再嘴贫多说。

    山风骤起,冬日很是寒冷,霍益见沈夫人并无其他要事,便没有再停留的必要,于是说道:“回家路途遥远,山路也不好走,我这边也正好完事,如若沈夫人不嫌弃,我可以和沈夫人一道回去,沿途也能有个照应。”

    沈夫人点点头,答应了他的要求。

    下山比上山省力,沈夫人在霍益的搀扶下,一竿人很快就下了山。霍益又扶着沈夫人上了马车,一路随行,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。

    沈夫人身体不好,年岁也大,马车走得慢。待一行人回到沈家,已是掌灯时分。

    沈夫人着家后,本想先去看看沈禅心,可那大师的一番话,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疙瘩。沈夫人还未想好以何种态度面对容川,再加上此事非同一般,需先回去告知老爷,于是她便先径直回到前院去。

    一路平安无事,圆满完成任务,霍益和沈夫人不同,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想法。到家后,他便去厨房寻摸些吃的,酒饱饭足后,才蹦跳着来到东院。今日偷听了容川的秘密,霍益觉得格外有趣,再次见到了容川,一双眉眼笑得要起飞,丝毫不打算掩饰。

    与霍益的神采飞扬不同,此时的容川长衣墨发,正站在灯前,身影看着又孤寂又无助,一张俊脸满是愁容。

    似乎不在家的这段时间,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