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树休养了将近一周,基本上算是好了。星期一的时候,他终于开始去上班。他刚进办公室,丁灵就到了。上周内白树不在,原本白树该做的工作,都由丁灵代做了,白树非常感激。丁灵看见白树无恙了,又关心的问了两句,而后工作,也就无事了。

    白树请假一周的时间,尽管许多事情都有丁灵帮他做了,然而还是有许多事情,是别人无法代劳的。白树从早上到中午下楼买了份快餐而后到晚上,才将一周内堆积如尘的工作,处理得七七八八。

    终于算是,一切恢复如常。晚上下班,下楼的时候,已经灯火璀璨了。

    时间,突然陷入沉默。

    走在街上。回去的路,并不是很远,夜色岑寂,白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。这感觉来得神奇而诡异,他以往也常常会在晚上走路,然而从来没有这种感觉。他突然想起自己喝醉,这件事情才刚刚发生几天,所以他还能清楚的记得。

    也许这就是黑暗给人留下的阴影了。不自觉的加快脚步,仿佛身后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人,紧紧地注视着自己。

    走了几步后,白树停下来,大着胆子回过头去望,深邃偶尔泛着迷离的灯光,什么都没有。可是那种感觉还在,他对视着夜空里不存在的凌厉。

    当这一路走过去,平安无事之后,心里的害怕终于消落,那种怪异的感觉却始终紧守不离,直到白树最终将自己关在了小屋子里,仍复如常。

    这一天晚上,白树失眠。但是白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他觉得就是那种黑夜里的怪异感觉,也并不是他失眠的理由。然而失眠却是事实。

    而后是好几个晚上,接着是好几周,他终于将失眠变成了一种习惯。然而还他还是没有找到失眠的原因。

    最后他也终于接受,不再去找原因了。

    这之后的时间,就莫名其妙的进入到一种古井无波的状态,无惊无喜。

    每天,白树都会看见老板娘,因为他们是邻居,而且老板娘的小店也就在楼下不远。

    常常,白树也会看见林月,他们住的地方,隔得本来就不远,何况白树有时还会特意去看林月。

    白树也常常看见刘洁,因为刘洁也会常常来找白树出去玩,特别是周末,而白树也常常同意。

    这过程里,林月没什么变化,刘洁也是。唯有老板娘,这也是唯一能看得见的变化,因为老板娘来请白树去吃饭作陪的时候变少了,老板娘身边出现的年轻男子也大大减少,终至于无。

    白树的生活,除了那次意外的受伤之外,终于转变过来,渐渐步入安静,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白树突然有些害怕这种生活的平静,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,对这种生活感到失望,因为这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精彩,而且每天重复做一样的事情,城市那么小,每天看同样的人。而这种害怕和失望一旦出现,就开始迅速扩大。

    白树发现绑缚自己的那条线段,越来越短,束缚的力量越来越紧。当沿着时间的方向越是向前,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。白树突然感觉到一种痛苦,这痛苦无形无质,却无孔不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