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召明看见黄子华是这副表情,也笑了,继续说:“黄总大可不必那么为难,我只是想请黄总帮忙联系一下你的朋友,把一些材料递上去就行。我想他们看了一定会重视的,那时候自然会有人下来调查核实。”

    黄子华揉了揉眉心,“秦所,针对一个镇领导和放一个普通人可是有很大的不同啊,相比起来这个要难得多,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。”秦召明却信心十足,“我有充分的证据,贪污、受贿、买官卖官、与女下属保持不正当关系、指使破坏他人财物、唆使和组织他人殴打多人致伤致残,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。”

    黄子华眉毛一挑,“如果证据充分,秦所完全可以直接向上级举报啊!”秦召明苦笑,“哪有那么容易啊,如果所托非人,情况会变得更糟,我曾向县里的一些人反映过,哎…,所以,我希望通过你们向更高一层反映,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管的。只要能将这个钉子拔除,清河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。”

    黄子华听了,没有说话,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两圈。许宁和秦召明也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虽然黄子华只有二十来岁,但多年经商让他比一般同龄人要老成的多,想问题也要全面的多。

    黄子华确实有些为难,之前林峰的事他只是和那人的助理说了一声,相对说来,林峰的事只是个小事情,操作起来并不困难。可是这件事…,助理肯定是解决不了,可那人是父亲的朋友,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个晚辈,可不敢轻易使唤他,如果贸然找上门去,他愿不愿意帮忙,真的很难说啊!大家都是商人,都是图财,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做这种断人生路的事,他们老一辈人更是笃信这一信条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黄子华坐回到秦召明对面,“秦所,这件事…恐怕我没法帮你,我那朋友他也是个商人,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,他是不会做的,林峰的事不算个大事,为了还人情,他也就办了,可是这件事不同,恐怕无法当作还人情。我真的很抱歉,您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。”

    秦召明的脸上明显暗淡了几分,许宁在一旁想说话,黄子华知道许宁想说什么,抢先说道:“小宁,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,我真的没有办法。”可许宁还是有些不平,“子华哥,这件事关系到林峰和那个许凤舞的冤屈,如果不能为他们伸冤,咱们心里能安吗?子华哥,你就帮帮秦所长吧!”。

    黄子华心里不舒服,许宁对于林峰的事太关心了,似乎已经超出了一般朋友的范围,看着许宁那急切的眼神,他的心似乎被刺了一下,很痛。其实,排除许宁的关系,他还是愿意帮秦召明这个忙的,可是这件事真的很困难,他没有把握说服那人,既然没有把握,那就没有必要去自讨没趣了。

    “小宁啊,你不要为难我,父亲的朋友并不是买我的面子,我没有办法说服他。”黄子华无奈道,可许宁却说:“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?不行的话,我给伯父打个电话,我来求求他。”黄子华无奈,他不愿让许宁失望,更不愿让许宁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,只好改变了自己的初衷,“好吧,我去试试。”

    秦召明的眉头松开,急忙道谢,可黄子华却是苦笑,“秦所,我并没有多大把握,你也别报太大希望,再想想别的办法,咱们共同努力吧。”秦召明笑道:“好,好,没问题,只要黄总能帮忙就好,我也不敢奢求太多,您只要尽力尽心就是。那我就先走了,如果需要去车,我来协调车辆。”说着,秦召明就起身离开。

    当天下午,黄子华和许宁也退了房,许宁本想和林峰打个招呼,可黄子华劝她,“也就是个把天就回来了,没必要专程去辞行。”说罢,驾车离开了清河镇。

    秦召明下午等到快下班,冀风军才开完会回来。看见冀风军进了办公室,秦召明从沙发上站起来,向冀风军敬了个礼,“冀局好!”冀风军回了礼,摘下帽子,笑着说:“老秦啊,你小子登我这门可不容易啊?是哪阵风这么奇?”说完不等秦召明回答,就喊:“小岳,给秦所长换杯茶。”只听走廊里答应一声,门口便出现一人,正是局办副主任岳坤,他其实是冀风军的秘书。只见岳坤笑着对冀风军说:“秦所已经喝了三泡茶了,等了您两个多小时!”说着,就要端着杯子出去,秦召明推辞道:“不麻烦岳主任了。”岳坤却不停手,“没事儿,秦所,你坐!”

    冀风军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个干净,抹了抹嘴,“哦,看来你是有大事啊,是不是只有遇到大事你才来啊?”秦召明笑了,“老连长取笑我了,我是怕把连长的门槛踏坏了,不敢常跑啊!”“听你这意思,是不是还在怪我啊?”冀风军坐在秦召明的旁边,递过去一支烟,秦召明接过烟,“哪能呢!是我自己当初太倔,怪不得别人。”

    冀风军盯着秦召明的眼睛,饶有意味的笑着,把秦召明看毛了,摸了摸鼻子,“老连长,你盯着我干嘛?”冀风军笑着说:“我看看你秦召明今天是怎么了,转性了?知道认错了。”秦召明叹了口气,“哎,人都会变的,再说经历了这么多,我秦召明再不变就成石头了。”

    冀风军大笑,“说说,你都变什么了?”“别一根筋了呗,少冒凉腔呗!”秦召明也笑着,冀风军又是一阵大笑,旋即又严肃了,“好,好,这样就对了,知道变通,能灵活处理问题,这很好,但我们是警察,遵纪守法、维护正义、秉公执法、打击犯罪的理念不能变,这是我们的底限。”

    秦召明也严肃起来,“是,我知道,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底限。”冀风军点上一支烟,“说吧,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?”秦召明把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,“今天主要想汇报一下清河镇的情况。”冀风军从档案袋中抽出几张纸看着,“你慢慢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