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峰,你说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要自杀?”许宁扶着方向盘像是在自言自语,林峰也有些伤感,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困局吧!”

    “难道两个人相爱不能让他们战胜困难吗?”许宁突然激动起来。林峰无言以对,他突然想起凤舞,也许那时自己在凤舞身边,她不会走那一步了吧?

    接下来,许宁就不再说话了。林峰回想着赵强以前说的笑话,尽力模仿赵强说话的方式讲着笑话。快到云阳了,许宁的心情才好了些,“林峰,你放假回家吗?”“当然要回,过年了哪能不回家呢?”林峰笑着回答,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,转头问许宁:“你不回杭州吗?”

    许宁的眉头微微皱了皱,“我正想着呢,公司现在事情多,有些走不开。”林峰却像是要故意打破许宁的借口,“过年,公司也要放假呀,谁大过年的还做业务啊,再说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属实也有些凄凉。”

    许宁苦笑了一下,林峰看到,旋即问道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,我看你这两天都不怎么开心。”许宁没有回答,在服务站停了车,“爸爸、妈妈一直催着我结婚。”林峰心里莫名地一痛,但仍强装出些笑容,“是和黄总吗?黄总他人很好。”

    许宁猛地回头盯着林峰的眼睛,“这是你心里话吗?”眼中有愤怒,但更多的是委屈。“不,不…”林峰说出的话,把自己吓了一跳。许宁笑了,眼泪却流了下来,林峰心中满是疼爱,竟不由自主地一把将许宁抱住,“对不起,让你受委屈了,是我太窝囊了。”

    许宁随即回应者林峰,抱住他的肩头,呜呜地哭起来,委屈、太委屈。

    金文侦站在窗前,正用一块雪白的毛巾擦拭着一盆君子兰的叶子,他细心地从叶子根部向外擦到叶子边缘,那叶子肥厚而宽大,泛着油绿色光芒。

    门外响起敲门声,金文侦没有回头,只是轻声说了一句“进来”。小于主任弓着腰推门进来,“院长,你叫我。”金文侦放下毛巾,坐回到办公桌后拿起一份报纸看起来,并不理睬小于主任。

    站了一会儿,小于主任的汗就渗出来,可又不能开口询问,只好继续尴尬地立在屋子中间。足足有十分钟,金文侦才将报纸看完,“小于啊,每年这个时候学院都是这样吗?”小于主任见院长开口,如释重负,可却不知金文侦问得是哪个儿方面,一时无人答起,“院长,院长…,您说的是…”

    金文侦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,“你难道没看出来吗?这两天学院都成什么样子啦?这还像一个高等院校的样子吗?这还是教书育人的殿堂吗?”小于主任被金文侦的连珠炮打晕了,“是,是,您说得对,您说得对…”

    金文侦并没有被小于主任的认错搪塞回去,“那你说说怎么改吧?”小于主任并没有明白金文侦的意思,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问题,当然不知道该怎么改。

    金文侦站起身来到窗口,指着旁边教学楼、图书馆门口的彩灯、宣传海报,“我们这里是外国吗?放着好好的中国传统节日不过,过什么外国人的节日,是不是崇洋媚外?”小于主任一听是这么回事,心中窜起好大的怒火,竟然是因为这些,可他不能发作,只好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金文侦又指着楼下路上兜售东西的学生,“这些背着包卖东西的人是什么人?是校外人员,还是校内的?这里是市场吗?当街叫卖,还有没有做研究的操守啦?”

    小于主任往下一看,那几个人他都认识,正是林峰寝室的几个学生,忙答道:“院长,这些是勤工俭学的学生,学院为了让他们完成学业准许他们在学院里卖些东西,挣生活费和学费。”

    小于主任本来是想替林峰他们说些好话,可没想到金文侦却更加生气,“这个事儿我知道,勤工俭学有很多途径,可以做家教,发挥大学生知识特长,也可以去食堂帮忙,为同学们服务,也能培养学生们吃苦耐劳的精神,为什么要去卖东西呀?沾染些铜臭气,对他们日后的成长有什么好处?你们呀,这样的后患怎么考虑不到呢?”

    金文侦的思路确实让小于主任“耳目一新”,他被金文侦的理论说服了,“是、是是,院长,你的理论就是精辟,我们都没意识到,我们一定督促改正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改啊?”金文侦回到座椅里,张若言的办公椅还是不错的,宽大、柔软,能将他完整地包裹起来。他个子小,矮张若言一头,坐进椅子里,双脚已经离地,可他又不愿意降低转椅的高度,那样会让他失去领导的威严。

    “我去叫他们不准卖了,让后勤把彩灯和宣传画都撤下去。”小于主任后知后觉地提出改进方案。金文侦点点头,随即又眯着眼说:“听说,学院还租了办公室给学生开公司,有没有这回事儿?”

    小于主任忙回答:“有,有,是机械系实验楼里的空房间。”“这怎么能行?难道让学院变成自由市场吗?”金文侦的眼睛突然睁开,放出一道精光。小于主任心中一凛,忙低下头,不改直视院长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赶紧收回办公室,让他们搬出去。”金文侦的决定不容质疑,小于主任忙点头答应,可他却没出去,犹豫了一下,低声说:“院长,您刚来可能不知道,这个项目是省里批准的勤工俭学试点项目,在省教育厅挂着号呢,您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