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,历宁从家里出来,司机老刘接过他的包,“厅长,早!”“你也早,吃了吗?”历宁微笑道。

    老刘坐在驾驶位,指着副驾驶室座上的袋子,“老婆在家做的,我带着呢!厅长你尝尝。”说着,就从袋子里拿出个煎饼递过来。

    历宁笑着推辞,“我吃过了,你吃吧!”老刘见厅长不吃,也不强求,“厅长,是听新闻,还是音乐?”“还是音乐吧!”历宁靠在靠背上,整理了一下领口。

    车厢里响起卡朋特低沉而磁性的嗓音,历宁闭上眼睛沐浴在音乐中,这车的隔音很好,喇叭的音色很美,身临其境的感觉很逼真。

    老刘开了一辈子车,技术很好,车子又快又稳,二十分钟不到,便到了教育厅楼下。历宁不等老刘开门,自己推门下了车。

    秘书已经在楼下等着他,忙接过历宁手中的包,跟在历宁身后。楼道里的人纷纷向历宁打着招呼,恭敬地站在两侧目送他走过。

    历宁微笑着点着头,一路上了楼,进了自己的办公室,桌上自己的茶杯上方已经飘着袅袅的茶香。

    秘书接过历宁脱下的外衣,挂在衣架上,又把包放在办公桌侧面的矮几上,“厅长,是休息一会儿,还是…”

    历宁有个习惯,时间允许的情况下,他早上到了办公室,总是要一个人静静地呆上十分钟,不允许人打扰。

    “不了,今天的事情很多,没时间啦!”历宁显得精力很充沛,“你去通知张厅长,九点到我这儿来,我有事找他。另外,部里的检查组下个星期要来,你召集在家的几个副厅长、助理,还有接待处有关人员九点半开会,商量一下怎么迎检。你记着十一点提醒我,我要去省政府开会。”

    秘书拿着小本子一一记着,历宁对这个秘书还是比较满意的,虽然不是很聪明,但贵在人踏实,没有太多不切合实际的想法。

    秘书记完,请示道:“刚才,云阳工业学院的金院长打过电话想过来向您汇报工作。”历宁眉头一皱,有心回绝,可话到嘴边又改口,“上午没时间了,你去看看下午的日程再定吧。”

    秘书答应一声,又说:“部里、省里发的几个文件需要您看一下,我放在桌子上了,还有厅里有两项议事制度的调整方案,上周您安排的,早上下面的人交上来了,也摆在您桌子上了,还有就是几个直属学校的预算经费增加草案也报上来了,您也得看一下。”历宁点了点头,让秘书出去。

    桌上的电话响了,历宁拿起话筒,“喂…,是若言啊!我正说找你呢,好…,那你现在过来。”放下电话,历宁拿起茶杯,吹去浮沫,抿了一口。

    张若言很快便过来了,历宁笑着从办公桌后绕出来,“若言,我正说让你九点钟过来呢,你自己倒先过来了。”张若言一怔,“您是不是有事,要不我一会儿再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不用,既然来了,现在说也一样。”历宁笑着和张若言一起坐在三人沙发上。秘书给张若言倒了杯茶,又把历宁桌上的茶杯放在茶几上,便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是你说,还是我说?”历宁微笑着问,张若言也笑了,“你的事重要,你先说吧。”历宁也不推辞,“你来厅里也有一段时间了,之前考虑到给你熟悉工作的时间,所以工作分工并没有明确界定。现在,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,把你的工作分工确定下来。”

    张若言一笑,“历厅,我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,你安排吧,我没什么意见。”“哎,你别让我猜哑谜,说吧,有什么想法?”历宁呵呵一笑。

    张若言犹豫着说:“要说工作吧,我还是想搞教学,最好是高等教育。”“老张啊,老张,你们几个都想搞,我给谁啊?这样,省里的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一直是短板,我想让你担起来。你看怎么样?”历宁态度温和和张若言音量。

    张若言迟疑一下,便道:“好吧,我听你的安排。”历宁一拍大腿,“好,我就知道你老张没问题,一定能把这个硬骨头啃下来。我的事情说完了,说你的吧!”

    “历厅,目前省内直属的几家高等学院在管理上仍存在很大问题,费用支出审批不规范,大额支出居然经办人不知情,存在很大漏洞;院长书记一言堂,重大事项不经研究和上报,独断专行情况严重;附带的食堂、浴池、商店等服务机构存在着外包却不监管,价格成本不公示、收费不合理、服务不到位等现象,有的食堂饭锅里居然有死老鼠,菜盆里有刷锅抹布,真是让人触目惊心啊!这是我调查的一些情况。”张若言说着把一本厚厚的打印报告递给历宁。